三年前,位于加州山景城的Google大楼里,员工们拥挤地站在会议室后欢呼——因为新来的主管Andrew Conrad宣布:他们将要把科幻变成现实。当时,Google这家科技巨头就开始着手成立一支专攻生物技术的团队,想要开发出了一款与电影《星际迷航》 (Star Trek)中的医用“三录仪”(Tricorder)极为相似的设备,来用于治疗癌症。
此后,Conrad开始为在腕带上应用纳米粒子成像技术,来追踪癌细胞在血液中的运动轨迹而努力着。当时他承诺,在六个月内设计出早期肿瘤检测设备的原型机。然而据近期离职的员工表示,时至今日,该团队也并没有设计出原型,三录仪的开发工作举步维艰。
“无论是三录仪还是其他该部门正在开发的设备,都还只停留在科学幻想阶段。而且我也无法看到这些技术是否真的有可能在有生之年成为科学现实。”
——塔夫茨大学化学教授 纳米学专家 David Walt
三录仪并不是Google的惟一一个不计成本进行开发却仍然默默无闻的生物技术项目,而这一团队也已于去年年末正式更名为Verily生命科学部门(Verily Life Sciences,以下简称为Verily)。该部门此前高调打出过三个王牌项目,试图彻底颠覆医疗行业。然而STAT的调查发现,所有的项目都被严重高估了,无一例外都面临着科学上无法解决的缺陷性难题。
该团队开发的第二个王牌项目是宣称能检测眼泪中血糖的隐形眼镜,但诸多第三方的专家学者都曾对此表示质疑。第三个项目是运用大数据来预防疾病的 Baseline项目,通过收集大量匿名的健康数据,来确定健康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但这一项目同样被研究人员指出有着严重的设计缺陷,无法实现既定目标。
藉由该部门,Google已经把自己定位成是一家坐拥大数据和高新科技的生命科学领域科技巨头。但事实上,该部门遭受的挫折和质疑远远超乎它自己的想象。虽然Conrad自己也知道外部的科学家一直在批判他们的所作所为,但他一直在坚持地推进Verily下的项目。
Conrad和其他的Verily部门领导们拒绝对此接受采访。但在一份对STAT调查的书面答复中,该公司坚称这些项目的研究方向是正确的,只不过是因为这些项目本身难度就很高:
“这些项目本身就很难。但是我们与我们的合作伙伴都相信,只要拥有先进的技术专长,以及独到的观点,我们就能够把这些极具挑战性的项目变为现实。”
但在之后的表述中他们也承认:
“就像其他领域的诸多创新项目一样,我们的某些项目也可能会终宣告失败。”
值得一提的是,STAT的调查报告中还有一点很引人注目:
高层人才纷纷选择从Verily离职,理由是不满Conrad在面临道德和利益冲突时所做出的抉择,他们认为这些抉择触犯了底线。
在近期的采访中,一些前雇员也表示,他们在工作中表达了对某些项目的质疑,但却被Verily置之不理。
部分评论家认为,也许把自己的使命降低,在治疗特定疾病上做出努力,不要总想着去改变世界的话,Verily应该能取得更大的成功,然而时至今日该部门仍然我行我素地向外宣扬着它们的诗和远方。
“现在需要一个人来把控一下Verily的这些项目,到底其中有多少是能够真正改变世界的努力,还有多少只是在做营销给外人看的。至少,也要在对外谈项目时明确指出该技术在医疗领域中的临床影响。否则势必会造成混乱。”
——John Ioannidis 斯坦福大学预防疾病学教授
只要搞好计算和编码部分就可以造出产品,这在硅谷科技圈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但是有7名Verily的员工表示,部门领导层似乎想当然的把这一理论放到了生物学上,然而生物学可比计算机学复杂多了。
“Conrad虽然在解刨学和细胞生物学获得了博士学位,但却盲目地把自己在应用计算机工程学上的速成经验挪到了工作中,用几近奢华的炒作来做生物科技。然而在这一领域所需要的,是严格的同行评议和几年甚至几十年艰苦细致的研究工作。”
——前Verily员工
对于这项指控,Verily的回应是:
我们雇佣了许多了解生物学复杂性的业内专业人士,他们对生物设备从设想到真正实现所需要花费的时间有着充分的了解。
但一位名叫Chad Mirkin的西北大学生物传感器和纳米技术专家公开表示,该部门是否真的有一套可行的科学理论还尚未可知,在生命科学领域如果没有合理的科学思路是很难成功的:
“这是典型的‘硅谷嚣张综合症’,那套速成理论根本不能用于科学工作。”
星际迷航 vs. 现实
谷歌进军生命科学领域刚刚三个月时间,Conrad就向他的同事们宣布要开发三录仪,他们甚至没有专业的开发知识,也没有谨慎评估项目的科学价值,但Conrad还是毅然决然地要推出这个项目。
Conrad就是这样一个人,用这位Verily前任总经理的话说:
先启动,后开发。
这个生物科技项目是由谷歌旗下创新孵化器Google X负责,Google X推出过很多我们熟知的产品,比如自动驾驶汽车和谷歌眼镜。所以,Google X的工程师们认为启动Verily项目合情合理,“我们为什么不能启动三录仪项目?”一个前任项目经理如是说道。
Conrad和其他现任(及前任)谷歌/Verily员工,以及项目承接公司并没有透露太多详细信息,因为他们都签署了保密协议,并且也都希望保护自己和公司之间长期合作的关系。
谷歌自动驾驶汽车和其他Google X项目都是秘密开发的,项目发明者,以及开发部门想要对外发布项目信息都需要经过专家长时间审核,有时甚至要好几年。但是为了展示自己非一般的魅力,Conrad在2014年向科技记者介绍了三录仪,还透露开发这款设备的科学依据已经得到了验证。他预测在几年之内,很多患有高风险疾病的患者就能佩戴这款设备了,而且很快三录仪就能被广泛应用于医疗健康领域。
Conrad表示,患者可以吞下一颗含有磁性纳米颗粒的药片,这些经过设计开发的颗粒可以抓取血液中的肿瘤细胞,在他们执行操作时会发光。此时,配套的磁力腕带可以将肿瘤细胞颗粒和相邻静脉里捕获的细胞汇聚起来,这个腕带会定期读取这些荧光信号。根据Conrad的预想,这套系统在实验室里可以无缝运作。
“我们做了很多实验,对于实验我们也非常谨慎,这足以给我们很大的信心,让我们能确保这一理念得以实施。”
Conrad在接受线上媒体Backchannel时说道。同时他表示这些微粒非常安全,甚至可以不用进行动物测试。但对于这个概念专利,Conrad并没有透露太多详细信息,Verily公司内部的科学家也没有在任何科学期刊上发表过关于这款设备的学术论文。但是,媒体却开始大肆报道,并把谷歌描绘成生物科技行业里的“新贵”和能够带来医学革命的“先锋”。
Walt是塔夫茨大学纳米科学专家,当他看到媒体大肆报道三录仪时,对这款设备产生了怀疑态度,并把自己的看法和好朋友,也是Google X高管Jeff Huber进行了分享,于是去年八月,Huber邀请了Walt访问Verily。Huber现在担任Grail公司主管,这家初创公司专注于监测癌症早期迹象。
Verily团队仔细聆听了Walt对三录仪的关注,并花了两个小时进行讨论。在Walt近接受的一次采访中,他表示自己对该公司的科学家和工程师印象很深刻,但三录仪却是个例外。
“Verily真正擅长的是体质测量,比如体温,脉搏速率,活动水平,但是他们并不擅长.....化学和生物领域的东西。”——Walt
从目前来看,通过远程传感器,准确地检测到那些令人感到难以置信的罕见肿瘤,需要我们的能力发生根本性的转变。让纳米颗粒在人类体内长时间循环是很困难的,因为我们的身体会把这些颗粒从血液中引导到肝脏或其他器官中。
另外,癌细胞也能吸收这些纳米颗粒,继而抹杀他们的检测能力。Walt表示,在血液中磁力追踪癌细胞可能会改变血液流动,导致血栓。可以说,Walt和Conrad的看法完全相反,他认为三录仪需要经过多年动物和人体的安全测试。
Walt还质疑Conrad所谓的“通过安全性测试”是否经过更安全、更有保证的持续性检测,比如癌症早期迹象的测试血液样品。事实上,其他研究这种生物血液检测技术的科技公司同样面临类似的问题。(编者注:Walt是Quanterix公司科学创始人,这家总部位于马萨诸塞州,主要开发相关诊断工具)
来自于斯坦福大学的Ioannidis则提到了其他方面的关注:
“针对癌症筛选无症状人群会遇到很多失败和很多问题——包括过度身段。举个例子,在人类体内血液中会存在一些隐藏癌细胞,通常这些细胞在身体中很常见,也不会对人体构成重大风险。但是在测试灵敏度时会不可避免的出现错误,比如假阳性结果,这会导致正常人接受癌症治疗,或是患者接受一些不必要的治疗,反而导致更有害的副作用。”
在其书面声明中,相比于Conrad之前对三录仪的信心慢慢,Verily显然变得更加谨慎了,他们表示这个项目仍然处于非常早期的阶段,虽然有一定前景,但也存在无法解决的技术困难,通过与合作伙伴一起努力,Verily希望能够解决这些困难,即便花上数年时间也毫不吝惜。
根据四名前Verily员工透露,近几个月,三录仪已经不再是一个恨不得立刻上马的可实施项目,而是引发了更多内部讨论和争议。
模糊景象
谷歌联合创始人Sergey Brin曾透露说,之前谷歌血糖检测隐形眼镜的想法激发了Verily的形成,该公司在其网站上推出了一些产品,这些设备都能轻松融入到人们的日常生活之中。
但是一位前Verily经理近称这个血糖检测隐形眼镜不过是个“幻灯片设备(slideware)”罢了——slideware是一个硅谷术语,意思是这款突破性的产品只能在PPT里存在。
但是在2014年1月,谷歌宣布血糖检测隐形眼镜技术时,似乎充满了信心。当时他们的首席科技官Brian Otis在新闻发布会上雄心勃勃的说:
“我们已经完成了多项临床研究,这有助于完善我们的原型产品。”
我们知道,对于数百万糖尿病患者来说,棘手的问题就是需要频繁抽血,然后测量自己的血糖水平,继而控制自己的饮食和胰岛素摄入量,谷歌的这个智能隐形眼镜就是希望解决这个问题。一旦成功,谷歌旗下的生命科学初创公司可能会彻底改造市值高达100亿美元的糖尿病监测市场。
事实上,Verily还真的制作了一个原型产品,但其实没什么用。
John Smith是美国强生LifeScan部门的前首席科学官,他表示,谷歌2014年针对血糖测试隐形眼镜所发表的声明引发了人们的热议,但他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却持怀疑态度。他知道马里兰大学的研究人员在2003年就发布了血糖监测接触技术,而在2009年,其他研究人员也申请了在透镜上整合生物传感器应用的专利,这个技术和Verily推出的血糖检测隐形眼镜非常相似。但他们始终无法在市场上推广。
Smith已经评估了超过30种“无创”技术,包括从汗液,唾液,以及眼泪中测量血糖。“我看到很多人在这一领域里奋斗,但一次又一次,不管是用老方法和是新方法,终都以失败告终,”Smith在接受采访时说道。他表示,研究人员都面临一个任何技术暂时都无法解决的问题——在这些体液中,没有一个能够准确反映出人类血液中的葡萄糖含量级别。
眼泪中的葡萄糖级别会受到周围环境的温度,湿度,以及其它因素的影响,因此Smith认为从眼泪中测量人体的葡萄糖级别和血液中的葡萄糖级别关联性非常非常弱。事实上早在1980年,一份发表在大英眼科期刊上就论述过这个问题。
Verily的前员工透露,很多来访的科学家都提醒过使用眼泪来监测血糖存在致命错误。但是为了回应各方质疑,Verily表示“眼泪/血液葡萄糖关联性是一个开放的科学/生物学问题,各方都有一些证明自己理论的数据,”虽然眼泪收集测量血糖存在一定缺陷,但是Verily正在改善测量方法,可能对早期研究成果做进一步优化。
“总有新的研究人员想要推翻前人的研究成果,证明自己是正确的。然而想要验证这种所谓‘信仰科学’需要投入巨大成本,而且科学验证也不能通过像Verily这样的公司来完成,虽然他们有足够的实力不在乎庞大的成本投入。” ——Smith在一封邮件中回复说
2014年7月,Conrad与诺华制药公司旗下眼科药物分部Alcon合作,希望能商业化血糖监测隐形眼镜。在一份公开声明中,Verily写道:
“在双方合作之前,我们和诺华制药/Alcon针对血糖测试隐形眼镜所遇到的问题进行了详细讨论。”
根据Alocn发言人Kara Peterson在一封邮件中透露,血糖检测隐形眼镜还需要进一步研发,目前依然处于研究阶段,她拒绝做进一步评论。
‘尘中颗粒’
基线(Baseline)临床研究计划在今年开始招募注册受试者,该研究对于界定什么是健康,以及找到癌症和心脏病非常早期迹象有着大胆的目标。
“基线临床研究将会有助于创造一种全新的人类系统生物学思维方式。理想情况下,它会找到新的疾病标记物,这些标记物可以通知临床研究,确保在症状出现之前展开治疗。”
——项目主管 Jessica Mega
在过去的五年中,基线临床研究从大约1万人身上收集了大量信息,包括社会心理,分子,成像, 基因遗传和微生物数据,试验对象有的是健康人士,有的则是有心脏病和癌症病史。虽然看上去受试者的人数很多,但根据设计相关研究的专家表示,该项目的受试者人数其实和其目标还相去甚远。不仅如此,Verily前雇员,合同方,以及独立专家也指出了不少问题,他们认为基线调研可能会陷入琐碎,甚至虚假的研究模型里发现数据。
“生物学是非常复杂的,人们会使用不同的软件代码。但是基线调研的数据可能每分钟都发生变化,因为受试者会受到各种因素的影响,比如情绪应激,炎症,等等。”——Walt
斯坦福大学的Ioannidis透露,Verily已经招募了很多优秀的人才,很多他的斯坦福大学同事也和Verily签约协助完成基线调研,或许这会产生很多有趣的想法。不过,这项研究的规模太小,而且时间也不长——只有五年时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很难发现有意义的癌症或心脏病早期迹象。而且,很多身体健康的受试者可能还有活的严重疾病的风险。
相比于其他动辄数十万人的医学观察下研究,Ioannids表示,Verily拿1万人做临床试验简直就是“尘埃中的一个小颗粒”。
David Hunter是哈佛大学T.H. Chan公共卫生学院院长,他也认为相比于Verily雄心勃勃的目标,基线临床研究的受试者人数实在是太少了。Hunter是护士健康影响研究的调研员,他花了四十年时间,检测了超过27.5万名女护士的慢性病。
根据一位从Verily公司离职的经理爆料,他们把外部专家学者对临床研究的看法反馈给了公司高层,但是那些高管要么无视这些反馈,要么就是略微关注一点点。
Hunter和Ioannidis表示,他们更愿意把Verily看作是一个“迷人的”潜在试验,这个试验可能会给我们带来一些有趣的研究问题。但同时,虽然都知道谷歌在人工智能软件的支持下拥有世界级的复杂数据集挖掘技能,他们还是希望这个基线临床研究能多一些“临床”理解力或突破。
“在过去的十年时间里,我们处理过多维度数据,因此已经有了很多经验。但如果你看一下有多少数据挖掘技术应用在临床医学领域呢?可以说凤毛麟角。”——Ioannidis
实际上在医学领域里,哪怕是一点点技术进步都有可能造福很多患者。
Verily正在尝试(虽然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获得成功)与企业合作 ,通过筛选早期数据帮助新药物发展。根据Verily透露,基线临床研究将会随着时间扩大试验范围和规模,“规模更大,范围更广的临床研究更有意义,这点我们是同意的,我们临床试验的目的就是要手机更丰富,更深入的数据集,并且希望这些数据未来能被更多生命科学社区使用。”
推销谷歌智囊团
Verily项目虽然极具野心和超现实,但却一直蹒跚而行,而其他一些比较低调的公司正在展示出自己的实力。
四月份,Verily首席科学官Vik Bajaj表示,近一家名为Verb Surgical的合资企业与强生公司合作,利用全新成像方法进军机器人手术市场,其中就包括通过荧光来帮助外科医生有小弟切除肿瘤或肿瘤边缘物。
Ken Drazan博士是强生公司前任高管,他近加盟了Grail公司帮助开发Verily开发药物。Ken Drazan对Conrad的管理工作称赞有加。
“当Conrad看到一些无法有效运作的事情,他就会变得很躁狂,并且会马上纠正错误。尝试创造一个内在是软件公司的生命科学公司,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而Conrad真的是少数几个能够驾驭这项工作的人。”——Drazan
Verily也正在和Dexcom公司合作,后者是一家葡萄糖监测器制造商,这款监测器可以绑在患者腹部,然后通过一个很细的细针来不断抽取患者的血液,然后再把这些血样拿给外部医疗设备进行分析。 Verily正在优化这款产品,不仅能让患者在使用这款设备时更加舒适,同时也在改善数据传输和分析。
Dexcom高管Jake Leach表示,得益于Verily的帮助,他们会在两到三年时间内将一个新款监测器推向市场。
值得一提的是,即便有些看似有问题的项目,也会产生有价值的“二次产物” 。那些设计用来进行血糖检测隐形眼镜的电子元件可以部署在自动聚焦镜头上——它也是由Alcon授权的另一个Verily项目。根据Alcon透露,自动聚焦镜头很快便会进入到临床试验阶段。
根据从Verily公司离职的经理和其他相关人士透露,Verily不需要大面积寻找寻找付费用户,因为他们在生物医疗领域里和很多企业保持了很好的关系。Verily拥有给生命科学公司的销售特许经营权,以及和谷歌智囊团及旗下安卓操作系统 的联系(这些资源都是其他公司梦寐以求的)。
“很多公司之所以选择和Verily合作,其中看重了能够使用谷歌技术,比如Dexcom之所以决定给Verily支付1亿美元,其实是看重了他们和谷歌的关系,希望能傍上谷歌这棵大树。”——Leach
‘雾件文化’
所有围绕Verily的各种新闻报道似乎带来了负面效果,一些科学家和生物科技行业专家都担心Verily会变成下一个Theranos。(编者注:Theranos是一家有严重问题的血液测试公司,该公司首席执行官Elizabeth Holmes曾是媒体的宠儿,“纸面”上的亿万富翁,但之后《华尔街日报》撰文质疑其核心技术,导致该公司的问题浮出水面)
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商学教授Jo-Ellen Pozner表示,绝大多数生物科技公司起初都是秘密运营的,一旦他们对外公开,就意味着或多或少得到了一些“力量”的支持。Theranos和 Verily是例外,他们的公司领导人都非常高调,热衷于在媒体上大肆报道获得关注,但实际上,他们的产品都没有获得足够的验证和真实证据。
Conard的办公桌上放了一个铭牌,上面写着一句话“创造伟大的事”。他在2014年接受采访时雄心勃勃的表示,他的公司可以做出伟大的事情,有机会让医疗健康行业这艘巨大的战舰调转航向。
“我觉得Verily的企业文化更像是雾件文化。”——Pozner
雾件文化是个行业俚语,意思是企业会宣布一个并不真实 存在的技术产品,一些企业会经常使用这招,以便吓跑市场上的竞争对手,增加自己赢得市场的机会。
不过Verily表示他们并不希望过早曝光,但有时一些外部事件会迫使他们不得不在媒体上曝光,比如申请专利让三录仪在2014年12月浮出水面,出现在人们面前。
“硅谷精神就是要改变世界,创造颠覆性的技术,不要考虑现有商业模式,敢于接受更大的挑战。虽然这种精神令人钦佩,但只适用于硅谷,在其他领域可能会显得非常不切实际,比如生物医药行业。”——Pozner
回到2013年6月,Conrad在500名欢呼雀跃的员工面前宣布三录仪项目,在他的团队面前,Conrad要求大家敢于大胆思考,同时他还推出了一个激励政策:只要有员工能够提出一个好的生物科学想法,就能获得全家去夏威夷旅游的度假机会。Verily公司员工开玩笑的说:
“一人治愈癌症,全家夏威夷度假。”
但是,没有一个人获得过这个奖励,一个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