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水木社区
时间:2013-01-23
引子
rda做射频的历史应该回溯到2002年或更久以前。rda不是一个普通意义上的中国ic公司:从无至有再至巅峰的成功经验让rda在技术和产品开发方面有着自己鲜明的特点。持续的技术的突破和创新,并以此为出发点获得市场的成功,rda的经验可为后来的高科技公司提供不错的样板。
关于T
在所有的故事还没有开始的更久以前,我在实验室偶然从兵马俑看到一个招聘帖,然后打了个电话问问还招人不。当时应该是下班时间了,正好是T接的,得知我看到招聘贴后直接在电话里简单面试了我一下。后面的故事,都起源于这个误打误撞的电话。
接着是在当时有"小微所"之称的公司c进行的一次长达6个小时的面试。这次面试被问了个底儿掉,运气的是虽然当时还只是一个半吊子,还没有能力完成哪怕一个简单的差分运放的设计,但这个马拉松面试的结果还是给了我offer。想必T在后面应该是为我说了不少好话。
后来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冬天下午,T和我分享他见证过ns的百兆网芯片的辉煌经历,并向我眉飞色舞的描述计划中的铜线万兆网芯片项目。可惜的是,这个项目从来没有开始,从高速变成了长距离。T也曾经用人们喜欢用ic卡清除车窗上冰雪来向我说明芯片恶劣使用环境,好笑的是这让我也有形成了类似的习惯。很久后我才知道,这次对话的背后,是一切故事的开始。
作为一个老工程师,T让人敬佩。很可惜的是,虽然是在一个公司,但从来没有和他真正的共事。他的职业生涯起于6、70年代,大概结束于2005年左右。他经历了ic行业的新生、成长、壮年并和他自己的身体一样走向暮年。要是公司a上市了他应该会更好,可惜。在此遥祝他安享幸福快乐的退休生活。
缘起
有一年夏天在公园晒太阳的时候,穿着公司a的T恤,还碰到一个娃妈指着logo问我们,啊,你怎么有这个?!告诉她曾经在a有一批不能说出他们名字人的故事后,她也释然了。其实现在回头看看公司a的这些事情,真的没啥。相逢一笑,都是过眼烟云。自己活得好,才是真的好。
大学在对门宿舍看《只有偏执狂才能生存》时,无数次向往硅谷曾经的黄金年代:几个人几杆枪,再加上一个绝佳的主意,去成就不朽的伟业。y曾评价过,那是一个长发飘飘白衣胜雪的年代。多年后在v4上读到wizard转的《DOOM启示录》的时候,我也真切的认为,我们也正在经历国内ic的黄金时代。
后来这段时间的感悟在06年一次在308宣讲会后总结起来,写了一个《看法》//t.cn/zj8hXKC,据说忽悠了不少有为青年跳进电路设计这个火坑。这个《看法》里的小公司就是
RDA
。《DOOM启示录》对我还有一个好玩的影响是,我有段时间认为创业该吃pizza,咔咔。所以后来我们吃了很多次必胜客。:)
rda的名字里面,r就是rf,d就是digital,a是analog,合起来就是全都有。这方面的暗示其实很早的时候就都有了。有传言称sr在做电路不长时间后,就被complain模拟电路用了太多的数字register。而这个风格一直被持有并在后面被徒子徒孙们进一步发扬光大,把cmos的特性发挥得淋漓尽致。
和T的阳光对话后,又过一段时间,qq找到我在双安对面麦当劳吃了个早点,此时已经临近毕业了。qq告诉我给offer的公司名字变掉了,从公司c变成了公司a,并领着我去看了看附近的一个二居室,告诉我毕业后要先在这里呆一段时间。当时j博已然很酷的和一台SunBlade100窝在另外一个屋子里了。
浑浑噩噩毕业后搬了进来。j博新买了交换机和电脑,那个"大水牛"显示器真是一代神器,让人深恶痛绝,没准rda仓库里现在还有不少。。。sr给我打了个电话,扔下一篇paper后,工作就开始了。j博很少话,只有每天一起在金白领食堂吃饭时才聊会,sr则每天都有电话。生活简单而枯燥,工作进展神速。
射频
我相信sr早在m公司做wifi的时候,就应该生出了自立山头于消费无线市场的念头了。sr当时正值公司初创,意气风发的年代。可是虽然以前在有线通信方面应该是战功累累,但rf经验却近似于无。大家对gsm的了解,基本都是从协议标准开始学起。但无论如何,两个半人加三台电脑,GSM收发机的设计就开始了。
我和j博两个初哥在无所畏惧的sr电话指导下,开始了不同寻常的芯片设计冒险。与此同时,我猜sr应该淘了个ultra60,在家里一边带娃一边画他的背板交换芯片。在那个年代,用.18um去做多路3~5G Serdes交换芯片还是超级挑战的。与此同时,a公司在硅谷的人马逐渐凑齐,在bj的筹建工作也紧锣密鼓。
客观评价,当时开始做gsm并不是一个好主意(不过进入消费电子是非常英明的,那时通信已经开始急剧衰落)。做其它射频芯片的话早发达了。多年后sr曾说早知道gsm这么难,肯定不做它了。大概要到近这几年gsm才完全搞定,即使是射频部分,大概也是rda把所有可能的射频组合都搞定后才完全清掉bug。
这几年看到rda在2g市场上现出虎狼之势,希望rda早日完成gsm的封冕之路。n年前我们乍看到gsm带外block要求时的手足无措还历历在目。想想真是很好玩,当时居然拿这样的项目作为rf的探路石,后面跌的鼻青脸肿也是理所当然了。c公司终于寿终正寝,伤心的离开大陆,a公司的人员框架也基本齐活了。
在那个时候,cmos在rf方面的优势还只是在一个较小的圈子里流传。cmos的gsm收发芯片只有英飞凌和slab刚刚推出,areo系列三芯片射频方案在国内市场极为少见。ABB芯片还没有被集成。据说一个手机战斗机公司对我们的评价是:“哈哈,CMOS?射频?哈哈?国内?哈哈哈!?”
qq在附近租下房子,我和j博开始搭建整个公司的系统。我们两个以前分别都是实验室的网管,软件硬件都轻车熟路。那时候服务器很贵,国内cpu落后半年,超微主板志强cpu都在网上找好了让sr带回来,可以省不少钱。好在sr也不抱怨,忙碌的回国日程中辛辛苦苦开车几百公里走街串巷的帮我们买齐装备。
说起网管吐槽一下,这些年我在这个行业遇到的兼职网管基本都是牛人!尤其是能自己搞定flexlm的,几乎都是佼佼者。想来冥冥之中,eda和ic就是天敌,呵呵。
市场的方向
从现在来看,当时公司a的技术储备相当强,但是市场方向的错误使其在相当长时间内只能沦为沧海遗珠,静待其先发优势被时间消磨殆尽。我想任何消费电子ic的市场只要半年不去深圳,其方向就可能有所偏差。硅谷的技术优势弥补不了物理距离带来的市场隔阂。背板交换芯片技术上成功了,但市场惨败。
cmos难点在于高频和1/f噪声的控制。那时候资料很少,我们也都没有什么经验,而上来就做的RF结构则直接是近零中频lowif的新潮结构,超外差好像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虽然电路要简单的多。lowif结构对电路技巧要求较高,由此带来了1/f噪声的恶化。后来在这方面电路上的努力持续了很多年。
同在差不多的时代,国内另外也曾有三家北上广的公司尝试过gsm收发机的开发:RFIC、鼎新、广晟。他们开始的结构选择毫无意外的全都是超外差,后要么死掉,要么转向lowif。在这点上,cto的技术市场直觉非常重要。一定要走在正确的道路上。这需要勇气和胆量,并以深厚的知识储备为支撑。
技术永远需要向市场拜服,低调的为市场服务,大多数时候唯市场命是从也并不为过。很多ic初创公司很容易掉入”技术陷阱“,两种表现:1、喜好新技术,厌恶成熟技术,对新技术高指标的追求导致spec的瘸腿或高风险;2、以技术的名义忽略市场的诉求,其实很多时候并不是做不到,是不愿去做而已。
一群初哥
开始就我们两个人干活,和j博的分工很好玩:j博做高频的,我做低频的。首先需要啃下来的就是lo。j博精研vco,从电感到变压器尝试过多种不同的方案,但始终都不够好。我因为以前有sdm adc的经验,所以就做sdm的pll。可虽然它们都用sdm,但还是有些区别,我基本不懂,也没人可问,那就看书吧。
我在刚开始ic设计时是做后端。师兄给我calibre的help目录和几页复印出来的design rule,让我硬生生的照那本近千页的svrf帮助搞定drc/lvs。对于没有任何设计流程概念的人来讲真是痛不欲生的经历,直到现在我写文档都常有svrf的风格出现。对后端流程的深恶痛绝,然我一有机会就转行做模拟去了。不过这时一个很好的读文档培训经历,从此以后我再也无惧于大量前言不搭后语的eda help。
从早读razavi课本的pll章节和习题练习开始,大概花费了一个多月才完成了sr给我的篇paper的基本系统设计重现。这时找到了perrot的gfsk博士论文,然后把他的cppsim移植到simulink中,系统仿真速度快了几十倍。后来再经过无数次仿真对齐,从电路参数到相噪指标终于可以直接映射过来了。
gsm中使用sdm pll的话,sdm噪声和settling速度的折中相对较为简单,但cp的噪声难倒了我,当时高vco增益的设定给前端电路设计带来极大困扰。cp的噪声要求把电路的诸多参数都推到了极限。仿真和计算的指标也只能勉强凑够到gsm的相噪mask。我希望能够留更多的裕量,但却没有任何多余的设计空间。
大概到10月份的时候,公司a终于注册成立了。开始时只有我和j博,j博不太懂模拟,我没有人能够问问题,网上能找到的资料非常少。sr给了我们一张isscc的光盘,再加上我读书时定的jssc每年光盘。主要的参考资料就只能看jssc和isscc了。后来我建议有志于技术的同学都至少要读读jssc也是出自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