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恒超
白色家电指可以替代家务劳动或改善生活环境的电器，主要包括空调、洗衣机、电冰箱等大家电，以及微波炉等小家电。
国际金融危机爆发以来，我国白色家电产品的竞争力受到了一定影响，需要通过创新实现产业转型升级，化危机为机遇，争取能够跻身白色家电强国行列。
我国白色家电产业发展现状与问题
白色家电是我国家电产业中竞争力的子行业，也是制造业中竞争力的行业之一。我国白色家电产业整体实力与日本、韩国等白色家电强国相比还有一定差距，但相对其他制造业来说，差距较小。
——形成了相对稳定的市场格局
２００５年以来，在原材料、能源、劳动力成本上涨的压力下，我国白色家电产业加快了调整步伐。整个产业告别众多品牌混乱竞争时期，市场格局日趋稳定。以空调行业为例，国家信息中心发布的《中国空调市场白皮书》显示，２００６冷年上年８月１日至当年７月３１日有能力参与市场竞争的空调品牌由６９个缩减到５２个，２００７冷年由５２个缩减到３３个，２００８冷年前五大品牌的市场占有率达到６２％；目前主要的空调品牌有格力、美的、海尔、志高、海信科龙、奥克斯、春兰、格兰仕、长虹等。
美的通过收购荣事达、华凌和小天鹅组成了美的白色家电系，海信通过收购科龙、容声形成海信科龙系，再加上海尔电器、格力电器、格兰仕电器，形成了几大白色家电集团对垒格局。２０１１年上市公司年报显示：空调方面，格力、美的的营业规模遥遥，格力实现空调收入７４８亿元，美的实现空调收入６３８亿元，格力变频空调国内市场占有率为３７．７％、中央空调１１．４％；冰箱方面，海尔实现销售收入２５０．５亿元，遥遥于美的、美菱、海信科龙，海尔冰箱国内市场占有率为２６．７％；洗衣机行业竞争激烈，海尔营业收入１２２．２亿元位居，美的９７．６亿元，紧随其后。
——技术能力基本与国际同步
我国白色家电企业在引进技术基础上，消化吸收并实现了再创新。压缩机、变频器、直流电机等零部件技术，外观设计、系统优化等整机技术相继掌握，技术能力基本与国际先进水平同步。如洗衣机产品从单缸到双缸到全自动，再到近期出现的不用洗衣粉的洗衣机，冰箱产品从单门到双门到三门再到对开门，从机械控温到电脑控温再到模糊控温，我国企业均及时推出了相关产品并形成批量生产；空调产品从定频到变频，从单纯制冷到兼顾环保、健康、舒适，我国企业基本与国外同步开发和生产，长期由日本垄断的变频技术于近期基本掌握，燃气空调、大阳能空调方面也有企业积极跟进。
“十一五”时期，我国白色家电技术水平进一步提高，多个关键领域取得重大突破。以空调行业为例，“变频空调关键技术研究及应用”项目被评为２０１１年度国家科技进步奖二等奖；全球首条碳氢制冷剂Ｒ２９０丙烷分体式空调示范生产线２０１１年顺利通过中德两国联合专家组验收，达到国际水平。
虽然我国白色家电企业基本掌握了现有技术，但都是在国外原创技术基础上跟随学习后掌握的，没有重大的原创性技术。如变频技术由日本公司原创并长期垄断，我国企业在多年攻关后，于近期掌握了部分技术，虽然某些细节上达到了国际先进水平，但本质原理并没有突破。相对其它行业来说，白色家电产品技术相对稳定，技术更新换代慢，重大的原创性技术突破要很长时间，如洗衣机从双缸到单缸到滚筒，每一次突破都用了十几年时间。技术更新换代慢，跟随型企业有足够时间来追赶世界先进技术，并在一定时期内达到与国际先进水平基本相当的水平。但是，没有重大原创技术的企业不可能引领技术更新换代，虽然可以做大，但不可能真正成为行业的领跑者。
——初步具备全球竞争力
我国白色家电产业拥有从零部件到整机制造、从原料到配饰辅料、从设计研发到生产制造和商贸销售的完整产业链，配套齐全，有一批规模庞大、具备自主研发能力的优势企业集团，是名副其实的白色家电大国，初步具备全球竞争力。
我国制造的白色家电产品已超过全球市场的６０％，冰箱含冰柜、洗衣机产量均占世界总产量的四成以上，空调产量占世界总产量的七成以上。以海尔冰箱、海尔洗衣机、格力空调为代表的中国白色家电产品已经参与争夺全球市场。海尔２０１１年收购了三洋在东南亚及日本地区的白色家电业务，２０１２年开始运作收购新西兰家电龙头“斐雪派克”。２０１１年，美的斥资２．２３３亿美元收购美国联合技术公司ＵＴＣ下属开利拉美空调业务公司５１％权益，全面进军拉美市场。欧睿国际Ｅｕｒｏｍｏｎｉｔｏｒ公布的调查结果表明，截至２０１１年１２月，海尔连续三年成为全球冰箱、洗衣机等大型白色家电产品销量冠军。
之所以只是“初步具备”全球竞争力，是因为国内市场上，我国白色家电产品以中低端为主；而国际上高端市场却是盈利重点，但这方面有影响力的中国白色家电品牌不多。
自主品牌难以做强的主要原因是，自主品牌出口需要投入较高的广告、渠道建设等前期费用，且需要大量人才，成本很高。贴牌虽然利润低一些，但投入成本小，管理上相对简单。而且，我国白色家电企业在国际标准制定时没有话语权，不利于自主品牌培育。贴牌出口需要与品牌所有人共享利润，不仅受制于人，而且发展自己的同时也壮大了竞争对手。
我国白色家电产业面临转型升级的压力
随着劳动力、原材料等要素价格上涨，我国白色家电产业原有的竞争优势逐渐削弱。国际金融危机爆发以来，市场需求波动加剧，白色家电产业存在的问题更加凸显，需要加强创新，实现产业转型升级，进一步提高竞争力。
——低成本制造优势受到挑战
我国白色家电产业以大规模低成本制造获得竞争优势，大量的廉价资源投入支撑了产业高速增长，但这种发展方式在要素成本不断上升的情况下不可持续。
２００８年以来，原材料价格、融资成本、劳动力价格、商务成本、物流成本均明显上涨。如常用的铜，２００８年国际铜价低点约为２８００美元／吨，到２０１０年底已经突破９０００美元／吨。我国货币政策由适度宽松转向稳健，企业从商业银行贷款很困难，中小企业贷款更难，不得不通过民间借贷渠道融资，成本很高。新《劳动合同法》实施以来，工资福利不断攀升，用工成本大幅提高。商业地租涨价、运输价格上调提高了商务成本和物流成本，水电气等能源资源供给紧张干扰了正常的生产经营活动。人民币持续升值，从２００８年初的７．３一路升至２０１２年９月底的６．３，削薄了出口型企业的利润。随着我国工业化发展和城镇化推进，改善环境和提高社会福利压力增大，人口红利终结，要素成本还将进一步上升。
相对而言，越南、印度、泰国、墨西哥、土耳其等资源丰富且人力成本低廉国家的竞争力在提高，为国际巨头提供了另外的产业选择地。一些低端产品已经转移到了越南、印度等国家，一些中高端产品则转移到临近发达国家的墨西哥、土耳其等国家。
虽然我国白色家电产业仍然有竞争力，但竞争力在削弱。已经显露的产业向境外转移迹象警示，白色家电产业必须加强创新，提高核心竞争力。
——白色家电产业已经开始通过创新进行转型升级
白色家电技术相对稳定，创新主要体现在组织管理、市场营销、品牌建设、适应市场需求的研究开发、产业转移等方面。目前，我国白色家电产业在研究开发、产业转移、管理和营销方面有着不俗的表现，品牌建设是薄弱环节。
一、适应市场需求的研究开发。我国白色家电市场基本饱和，更新换代成为主流需求，用户对产品性能和质量更加挑剔。中国家电协会统计，２０１０年我国城镇家庭冰箱、洗衣机和空调器的百户拥有量为９６．６台、９６．９台和１１２．１台，基本普及。商务部家电下乡数据估计，２０１０年我国农村家庭冰箱、洗衣机和空调器的百户拥有量约为４９．８台、５９．６台和１５．３台，也即将普及。
为了抢占更新换代市场，我国白色家电企业针对市场需求进行了适应性开发，如高效节能、大容量、多温区电冰箱，滚筒洗衣机，定频高效空调器、变频空调器等，对国际金融危机爆发后迅速恢复增长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二、向中西部转移产能。随着东部沿海地区土地、劳动力资源日趋紧张，我国白色家电制造基地已从长江三角洲、珠江三角洲和环渤海地区逐步向中西部转移，安徽、重庆、湖北等地区正在成为新兴的白色家电生产基地。目前，白色家电主要产区包括广东、江苏、浙江、山东、上海、天津、安徽、湖北、江西。
此外，企业对未来中西部地区白色家电消费的预期比较乐观，提前进行市场布局，也带动了中西部地区白色家电产业快速发展。
三、提高管理效率，开拓新的商业模式。我国白色家电企业利用电子信息、流程再造等新技术，提高管理效率，降低管理成本，来缓解要素成本不断上涨的压力。
白色家电产品长期以来主要在连锁家电卖场、超市、百货商场等传统市场销售。近年来，根据市场特点以及消费者购物习惯变化，部分白色家电企业开始探索自建或加盟专卖店，以及网上购物等新型营销模式。
（作者单位：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技术经济研究部“产业结构调整升级过程中的创新战略与政策研究”课题组）
